- cp：酒红（酒吞童子x鬼女红叶）

- 现代paro，自娱自乐，欧欧西严重

- 我终于想起来我并没有出坑这回事了（）

- 解释在最后

***

倾盆骤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迹象。

透不过一丝光线的天空阴云密布，明明才傍晚时分，看起来就像已经入夜。

“来了好多警察，好像很严重……”

“听说死的又是个学生，太可怜了。”

“又发生这样的事，我都不敢让我家孩子出门了。”

酒吞混迹在人群中，听到身边围观者们的议论，视线穿过人与人之间狭小的缝隙朝被拉起警戒线的区域望去，小心翼翼地窥视着现场的情况。发生凶杀案的公寓楼下聚集了许多刚刚抵达的片警，分头忙着处理相关事项，雨衣下，每个人都神情严肃紧绷着脸。

没过多久，盖着白布的尸体便从楼道内被抬了出来，猩红色的血液无规则地晕开了一圈，空气中能嗅到血液特有的铁锈味，身边干了一天体力活的中年男人的汗味，从下水道涌上来即使被雨水稀释也掩盖不住的恶臭，还有其他一些难以形容的味道，各式各样混合在一起，伴随着嘈杂的议论声，对面马路由于雨天堵车重复的鸣笛，不断拉响的警铃……一切都令酒吞头晕胸闷忍不住想呕吐，直到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红叶撑着伞，但是雨势太大头发和衣服都被打湿不少，她顾不上擦拭脸上的雨水，目光呆滞地望着面前这栋灯火通明的公寓楼，神情之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悲伤，却又好像得到了某种解脱。

——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结束了……”

越下越大的滂沱大雨中，酒吞听到了她的声音。

***

在浪漫的舞曲中翩翩起舞的身影从一出场就吸引了所有观众的目光。

轻盈的舞步，优美的舞姿，以及掩藏在广袖后丽质天成的容貌，舞台中央那个人的光芒和魅力过于强烈以至于周围其他的人都成了陪衬，聚光灯投射下来，一瞬间，她像破茧而出的蝴蝶，仿佛整个舞台都只是为她一人而设立。

台下的观众席上坐着许多前来支持捧场的观众，即使这只是一场排练，并非正式表演。

酒吞也是这些观众中的其中一个。

他对舞台表演毫无兴趣，如果不是因为在台上跳舞的那个人是她，他绝不可能在炎炎夏日离开冷气充足还有冰镇西瓜和啤酒等待享用的房间跑到外面来的。

他喜欢看她跳舞，觉得她跳舞的样子是这个世上最迷人的风景，事实上，与其说是喜欢看她跳舞，倒不如直白地承认，他喜欢她。

“排练很棒，祝你正式演出顺利。”

夏日炙热的空气，手心渗出的汗水，加快的心跳，他发现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原来也有紧张到想转身就逃的时候。

但他是不能逃跑的，因为红叶收过了花。

那双眼眸里带着官方性的礼貌，似乎还有一些非常难易察觉的不屑，只有那么一瞬间。

“谢谢。”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与酒吞擦肩而过，头也没回地往后台走了。

等待正式演出的日子仿佛被无限延伸拉长，缓慢而悠久，但酒吞害怕自己会影响到红叶没再去看她练习，自己则是在隐隐约约的期待与紧张并存中算着日子，回过神来觉得自己的模样实在有些没出息，又不是他上台演出，他紧张个什么东西！

终于，演出的日子到了，一个云淡风轻难得清爽的夏日，少了燥热与烦闷，非常适合出门，冥冥之中好像连老天爷都在帮忙，偌大的剧院座无虚席，到处都是容光焕发，带着应援花束的观众。

这是一场势必圆满成功的演出。

然而，直到演出结束，酒吞最后都没有见到红叶的影子。

心中某种不好的预感隐隐起伏扩大，谢幕后他迫不及待地跑向后台找到了学校舞蹈社的社长，询问后才得知，红叶早在一个月前就因病退出社团甚至都退学了。

巨大的失落感从心底油然而生，酒吞站在原一时间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是空的。

……

「红枫公寓五栋1104-b」

找之前红叶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她的住址，都已经乘坐电梯上了楼酒吞才开始反思这样贸然上门会不会不太好。

但他管不了这些只想确认红叶现在怎么样了，于是当机立断按响了门铃。

十几秒后，门的另一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红叶穿着居家睡衣前来开门，她没有查看猫眼的习惯，推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酒吞这才露出稍感意外的表情。

“怎么是你？”

酒吞抓了抓头发：“听说你生病了，也没去学校，有点担心就来看看。”

闻言，红叶又恢复成了一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进来吧。”

房子比想象中更简单些，没有一般印象中女孩子房间充满少女心的配色、摆放在床铺各式各样的毛绒玩具、由数不胜数的限量化妆品堆积而成的化妆柜、搭配好一整套服饰的衣架……什么都没有，床单被套的配色以灰白为主，床就是床，沙发就是沙发，柜子就是柜子，配上现代化的家具和电器，整个房子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

“真意外，你还是我退学以来第一个来探望我的人呢。”红叶拿着电热水壶从厨房出来，刚才好像在烧水，她先往自己的杯中倒满水，又拿出一个杯子给酒吞也倒了一杯，推到酒吞面前，“叫什么来着，酒……酒仙？抱歉，我记性不好。”

“酒吞童子。”

酒吞有些无语地扶了扶额，虽然早就对她应该记不住自己名字这一点心中有数，毕竟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暗恋她，她能认出他来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话说，之前学校里追求你的人这么多，他们都没来探一下病什么的吗？”

“是呢，下学期就要毕业了，这种时期，比起有可能被拒绝的恋爱，更多人关心的还是自己的学业吧。”红叶喝着热茶，目光望着窗外，“大家都是嘴上说着喜欢一旦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时就能当即放手的类型呢。”

酒吞默不作声，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换了个话题：“你一个人住吗？”

“嗯。”

“父母呢？”

“离婚了，我跟着我妈，她再婚后搬去了国外居住，我不想去，就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里。”红叶说着这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仿佛完全已经不在乎了，但酒吞还是看到了她眼神之中的一丝寂寞，随后话锋一转，“你能来看我我很开心，很少有人会关心我的事情。”

被那样目光的注视，酒吞少有地有些不好意思：“对了，我听其他同学说你是因病退学的，你得什么病了？严重吗？”

在他问出这个问题后，红叶沉默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墙壁挂钟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把无言的气氛拉扯得更加漫长，当秒针转动过一圈后，红叶突然松开了手中的玻璃杯，问道：“你觉得……你眼中看到的我，是真实存在的吗？”

酒吞恍惚间感觉红叶和自己开了莫名其妙的玩笑，但不知怎么的，他的回答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定。

“当、当然……”

他为自己的踌躇感到羞愧，但下一秒目光已经落到了堆放在茶具边的几个小药瓶上，拿起药瓶，晦涩不顺口的名称，但主治病症上却清晰写明了，这是治疗妄想症的药品。

酒吞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时之间不敢相信，反复确认了三遍后才理解了红叶的沉默以及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关系的，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肯定有办法治疗的啦。”

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劝红叶别想太多，但红叶没再说话，只是笑笑。

那笑容好像在说「我的病情，我自己再清楚不过。」

酒吞完全小看了所谓的「妄想症」，他以为只要按时服药，不要想太多这个病就能痊愈，但其实在他第一次去探病的时候红叶的病情就已经难以控制了，他照顾了她几个月，不仅没见丝毫好转，反而从「妄想症」变成了更加严重的「幻想症」。

红叶的病时好时坏，病发的时候会宣称自己能看到很多不切实际的东西，比如在天空上飞翔的蓝鲸，反向行驶的汽车，简笔画构成的建筑物……她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一直觉得自己看到的都是真的，以至于为了抓住她眼中会飞的蝴蝶但实际上只是一片不小心飘进家中的枫叶差点失足从阳台坠落。

再后来，不管有没有病发她都认为自己是正常的，酒吞有时候也分不清她现在是什么状态，每次只能靠「维生素片，预防感冒的」这样的谎言去骗她服药，因为正常人不会觉得自己需要药品。

当她再一次满脸泪痕地不断重复着自己没有生病，自己是正常的时，她撕碎了相册中过去的照片。她想去学校，想继续跳舞，即使没什么朋友，即使学校里大多数的人对她都是假献殷勤，即便有各种问题，她还是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酒吞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都心疼不已，可他毫无办法。

在强烈的想变成正常人的想法中，她幻想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物——黑晴明。

「他说了，只要去杀死那些讨厌的人，我就能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了，是真的！」

面对荒诞的言论，酒吞怎么都无法相信，红叶的病已经到这种程度了。

他制止着，抗拒着，动摇着，纠结着……

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来不及了，那双手，早已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沾满了鲜血。

……

***

在听完这个悲伤且令人失意的故事后，安倍晴明整理了一下思绪，但眉间却没有放松下来。

“你的意思是，红叶是这段时间连续几桩凶杀案的犯人，她是因为得了幻想症幻想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人物教唆自己杀人，是这样没错吧？”

审讯室内，满身酒气的酒吞颓然坐在审讯椅上，神色黯然地承认了他所知道的一切：“其实最痛苦的是红叶，她并不想杀人的人，她只是想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

“别开玩笑了！”

桌子的另一头，晴明神情严肃厉声打断了他：“那么那些受害者呢，还有他们的家人呢！他们就不痛苦吗！”

闻言，酒吞沉默了，但晴明并没有就此结束，他长长地舒了口气：”虽然你说的故事非常完整，但我还是想问你，你要如何证明你所说的这些是事实呢？或者说，「红叶」，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酒吞恼了：“本大爷说的当然是真的了，你什么意思啊！”

“你先别着急，我之所以这么怀疑，首先，我们去你的学校甚至是市内其他几所高校都调查过，确认了很多遍并没有名叫「红叶」的学生，还有就是我们也调查了在红枫小区搜查到的治疗药品，药瓶上只有你一人的指纹。所以酒吞，现在，警方的怀疑是——根本就没有红叶这个人，真正得了幻想症的人是你，或许连你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得病了，你幻想出了红叶，再由红叶这个虚构人物幻想出了黑晴明，以此掩盖自己的杀人罪行。虽然主动自首是个巧妙的注意，但很可惜，警方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进行了很多调查。”

面对确实有力的证据，酒吞一脸怎么会是这样，还想解释些什么也无济于事，最终还是没有回答默认了。

……

原本，逮捕了酒吞，最近的几起案件就都算彻底结案了。

但晴明的心中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直到晚上下班后和博雅他们几个同事一起去居酒屋喝酒放松一下的时候，他拿着酒杯，心中猛然一阵，随即发现了是哪里不对。

服药期间是严禁饮酒的，但酒吞来自首那天能明显闻到身上的酒气，警方向学校里认识酒吞的人调查的时候，除了了解到酒吞平时虽然霸道蛮横但其实心地还挺善良属于嘴硬心软的类型，还了解到他平时经常酗酒被教导主任训话，大家都喊他酒鬼。

越想越感觉事情没完，第二天，晴明带上警局的同事又一次来到了酒吞所在的学校，昨晚重新翻阅资料的时候，他发现几个被害人也都是这所学校的，而且都是舞蹈社的成员，酒吞和他们无冤无仇为什么会选择向他们下手。

向其他同学问了路，他们来到舞蹈社，社长正在组织其他学生排练新节目，舞蹈社意外的冷清，算上成员现场人数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舞蹈社以前就这么冷清吗？”

“不是的。”说到这个社长也有些怅然，“以前藤原同学还在的时候我们社团可是整个学校最热门的社团了，每天来观看排练的人也多，不像现在……”

“那后来呢？”

“后来她退学后舞蹈社才变冷清的。社团成员里有很多人都十分嫉妒藤原同学，因为她人长得漂亮舞跳得也好看，追求者络绎不绝，那些人就慢慢地孤立她，还在私下说一些不好听的，到后来直接当面欺负她，故意通知错误的演出时间，剪坏演出服之类的…大家以为她不堪重负才退学的，后来才知道是生病了……她离开后，社团就变成这样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舞蹈社能变得辉煌都是藤原同学的功劳。”

晴明终于感觉方向找对了：“那位藤原同学，叫什么名字？”

“藤原吴叶。”

从学校出来后，晴明驱车前往市医院， 红枫公园搜到治疗幻想症的药品只有市医院才有出售。但是药瓶上的生产日期是半年前，无法确认准确的购买时间，请示了医院领导后，晴明在主治医师的配合下终于从治疗名单中确认了藤原吴叶的名字。

***

“吴叶，饭菜我来准备吧，你想吃什么？”

“错了，酒吞。”

正在从手机上浏览学校官网上放出的汇演照片的藤原吴叶闻言摇了摇食指，酒吞只能改口：“好吧，红叶……”

自从她的病症从妄想症转为幻想症后，她开始喜欢自称红叶，并让其他人也这么称呼自己。

“我想吃……嗯，西红柿吧，等天气在冷些就不好吃了。”

“好，今天就吃西红柿。”

“酒吞。”

“嗯？”

“你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把我忘记的吧？”

“不会。”

“那么，再喊一遍我的名字。”

“……红叶……”

……

***

红枫小区发生了一起意外坠楼事故，等晴明赶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抬走了。

在天台玩耍的小孩子说，那个姐姐好像很开心的样子，笑着在铁门的另一头跳了很久很久的舞，然后突然自己从楼顶跳下去，像蝴蝶一样消失了。

房东太太有些惊魂未定，向警方解释天台朝西的那一边没有防护栏，就是为了防止小孩子跑过去发生意外，没有护栏的那半边安装了一道铁门上锁着，一般第一次来到天台的人不知道上面还有一道门，是无法通过的。

晴明走下楼梯，昨日被释放的酒吞，此刻已经在小区楼下等着自己了。

嘈杂的议论声，对面马路堵车重复的鸣笛，不断拉响的警铃……

是的，一切都和那天一样。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来不及了，那双手，早已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沾满了鲜血。

只是，那双手不是红叶的，而是他自己的。

“走吧。”

他看了一眼划上白色虚线的尸体坠落的位置，转过头时眼中没有再多的留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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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

01.得病的是红叶，但杀人的是酒吞，所以开头他想吐

02.酒吞谎称是维生素骗红叶吃药，所以药瓶上只有他的指纹
03.房东说第一次到天台来的人一般不知道还有一道门，但红叶还是从没有护栏的那边坠楼说明她有钥匙而且不是第一次来到天台

04.从其他人的评价来看酒吞不像是会杀人的人，联系上一条，红叶有可能曾经用自杀威胁过他帮自己杀人（因为太想回到正常的生活）

05.正常人不会和杀人事件有所联系，所以自认为正常的红叶永远不会认罪

06.意识到这点，酒吞最初认罪是想让警方认为得病和杀人的都是他，保护红叶不让人发现她的存在，但最后警方还是查到了并且红叶为求解脱自杀了，所以最后真正认罪了
07.没了，是刀子（。